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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定许贞甫侍御墓见其二子 明 · 温纯
七言律诗 押寒韵
秋色萧萧向晚寒,谁家吹笛傍征鞍。
子猷雪夜空乘兴,玄度风流也盖棺。
野外月明骢马第,冢边烟锁钓鱼滩。
相思十载平原,此日松楸对二难。
论全蜀六策疏 南宋 · 牟子才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○四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○○、《宋史》卷四一一《牟子才传》、《右编》卷二二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八七
臣闻蜀犹一大棋枰也。
论蜀于今日将有垂亡之形,则救蜀于今日,当有急切之著。
亡形具而无急著以救之,则亦亡而已矣。
蜀与吴,相为存亡者也,蜀亡,吴亦岂能独存?
亡形已具,其可坐视,无一著以活之乎?
且汉中前瞰米仓,后蔽石穴,左接华阳黑水之壤,右通阴平秦陇之墟,黄权以为蜀之股肱,杨洪以为之咽喉,四岳三涂,皆不及也。
今为敌所据,则亡形成而人束手矣。
益昌之南,陆走剑而外,东、西川在焉。
水走阆、果而去,适夔峡焉。
西则趣文、龙二州,东则会集、壁诸郡,而乌龙、桔柏又在其前。
欧阳詹以为九州之险,司马光以为秦、蜀之冲,四会五达,不可失也。
今为汪雏所城,则亡形具而人寒心矣。
夫有垂亡之形而未至于遽亡,有欲绝之势而未至于遽绝,万一遇急著焉,则亡可存,绝可续,蜀尚可为也,安可以为遂亡而委之于不可救欤?
然尝审观时机,斟量局势而得其说焉。
一曰补军籍之阙。
蜀口右护军曲端、吴玠、关师古之徒关西部曲也,旧以十万人为额。
休兵后,有名籍者犹九万七千馀人。
安丙帅蜀,以钱粮数狭,沙汰为八万人。
后来事力不及,节减七万人,通忠义之数,犹为十四万人。
丙申以来,逃亡死损,所馀无几。
今以所闻参之,兴戎司见管四千六百馀人,沔戎司仅及三千人,金戎司不及千人,利戎司约七八千人。
此四戎司见管之数也。
此外有嘉定安抚司所管庆定精锐两军,及增戍之军,共五千馀人;
利、阆、剑诸头目所部或三四百人,或五六百人;
帅司之军不及千人;
巴州所管武进军,今止有二千馀人;
得汉堡所部三百馀人;
制司帐下安西保定、飞捷、先锋等共一万四千馀人;
帅司不及千人。
总而计之,不满五万人之数。
今四蜀田亩尽入军屯,制总科名悉归大阃,商贾百货尽笼于官,十年之内,乃不能增添一兵以补旧额,真可痛恨。
往事已矣,失今不图,阙短呈露,愈见衰飒不振,非所以壮吾军也。
议者以为当招集新兵三万人,朝夕训练,以为进屯之备。
且慰安田、杨二家,岁以其兵来助,亦可大张军声,或可背城借一以却敌骑。
如此则蜀尚可为。
若惮劳惜费,虑不及此,敌必乘虚攻吾之瑕,则备多力分,莫能制其死命。
不出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二曰籍义勇之士。
四蜀近边剑、阆、巴、达,次边惟渠、蓬六郡,租赋所入无几。
议者谓莫若举此六郡之民,依向来梁、洋义士法,照逐户税籍高下,或一丁,或两丁,以至三丁,料拣为兵,却与尽蠲输。
或每丁与免家业钱三百缗,令其自办衣装,自置军器
每十人为一甲,五甲为一队,五队置一副将,十队置一正将,逐县置一部辖,州置一总辖,以统之。
每岁春秋教阅,至防秋,则团结于逐郡城中,就令守禦不测,听制司调遣。
其如钱粮,遇守戍则始与支给,至放散则仍令耕以自养。
如此则平时无养兵之费,而缓急有制敌之用。
如闻米仓之南,地名三会,去岁敌兵来侵,不循常道,惟于此处会合诸兵,分入它路,一屯向利,一屯向巴、蓬,一屯向渠、广。
以为当起六郡已籍之民,聚为一大屯,坚守此地,以扼敌冲,使先人有夺人之心,则蜀尚可为。
若迟疑不发,敌复重寻旧路,会兵于此,不惟六郡生灵俱屠,而为蜀之大计转见谬误。
不出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三曰壮分屯之势。
敌据汉中,去岁出兵,乃越米仓以南。
臣以创议,欲调六郡义士,分屯三会以却之,盖欲阻其越险之谋也。
今敌又城利,则剑、阆乃其切邻,岂可略无蔽障哉?
议者以剑门天险,实为户枢。
昔守三关,无所事此。
今既退守,险实可因。
莫若分三戎之兵,并三小屯之卒,令及万人,阻关为固,而遴选智勇之将,申出军实而训其不齐,以遏敌骑突入西川之路。
大获一堡,形势虽斗险,然规模窄狭,不当要冲,止可以作家计,不可以禦敌兵。
莫若于阆州境内踏逐一险要去处,大为城筑,约可安万人,与大获犬牙相制。
分调诸戎之屯,益以新募之卒,令及万人,阻山为固,而遴选骁骑之将,昼夜阅习,以遏敌骑出葭萌之冲。
兵法又云:「兵及万人之屯,而后敌不敢过」。
今若依数招募,创为东西二屯,以相掎角,如连栖之鸡,彼触则此应;
常山之蛇,首击则尾应,使敌之后骑进不得抵巇于前,退不能袭击于后,蜀尚可为。
若以无兵为解,使敌用此计,城利之外,又进此屯,不出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四曰奋挠击之威。
敌进七百里而城利,岂曰无谋?
虽上下以运道艰涩为说,然敌日课诸军,人打三升粮,以备日食。
而利以西白水一带,又皆平畴,若种麦以待其熟而漕以小舟,岂忧乏粮?
议者以为当及粮道未通之时,与二麦未熟之际,常出游兵,以扰击之,困其事力,绝其命脉,然后徐起而图之。
此计之最善者。
挠击之地,各有方所
阆中者,当于葭萌、青山、木瓜等处挠之。
剑门者,当于白水阴平、阶、文等处挠之。
伺其怠而为攻劫之图,乘其机而行掩袭之策,使取粮之兵不得越足于吾地,而耕耨之夫不得施功于彼土,旷日持久,情见势屈,遂可为我镃基。
如此蜀尚可为,若置之度外,敌反用此计,出没于剑、阆之间,钞掠困我,不出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五曰固根本之地。
敌自丙申以来,惟知嗜杀以逞威,逃难之民值者辄死,父母妻子骈首就戮,膏血原野,可谓惨矣。
幸而窜伏得免,深山穷谷间有存者,而孑遗之民生意一发。
况十许年来,田亩之利尽归军屯,而科籴军需之苦,反甚于有田时也。
盐酒之利并归制司,而过数增榷之害,反甚于无事时也。
以至黎、雅番货,彰明乌附,施、黔板木,尽入私橐,而商旅失业,怨声载道,则又人所不忍闻也。
既不能芘其死,又以戕其生,彼方计出无聊,而敌骑突入,不杀之令甫下,诱饵之术甫施,凡民无知,苟逃性命,有不获已,相率去之,计其数不下二三百万人。
由是南亩空虚,种类断绝。
虽间有脱身来归之人,又皆室闾不存,人牛俱丧,虽欲自活,其道无由。
今制臣初至,规模一新。
若能精选县令,专以招集耕农课其殿最,户口增多者爵之,数仅及中者赏之,视旧有亏者罚之,布宣德意,劳来还安,分以未垦田畴,给以牛犁种子,且将目前一切无艺之征、诸处科籴之扰、分司妄作之弊、武臣摄官之害悉皆蠲除,使离散之雁复安于中泽,逃潜之鱼复止于深渊,喘息小定,必能为国耕种,为国输利,为国贸易,相与效死弗去,则蜀尚可为。
若不知爱惜,敌用故智,尽嗾遗黎以去,不出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六曰严三城之守。
重庆为保蜀之根本,嘉定镇西之根本,夔门为蔽吴之根本。
得人焉而守,则金城汤池,其势巩固。
万一有一守关者异志,虽使忠臣义士固守其土,亦不能正其行路买门之奸。
此计若遂,守将为其所得,军民为其所屠,如辛卯西和辛丑成都者有之矣。
今三城鼎立,守备固严,尤当以腹心之士分守三城之门。
议者谓关表土豪散居四方,若能温言说谕,厚募招来,官其头目之人,示以功赏之信,彼必欣然乐为吾用。
然相道里之远近而分拨之,其在西州者就令居嘉城,其在东城者就令居渝城,其在峡外者就令居夔城,假以屋庐,听其营运。
比及之际,专令各守城门。
山西之人负势尚义,必能感激思奋,相与固守。
彼爱惜人家,自为谋计,必能尽其死力,相与固守。
一举两利,此为至谋。
若弃而不用,敌骑薄城,必行重赂以买门。
不待三年,蜀之命脉绝矣。
臣区区愚忠,去秋直前,尝于贴黄力言韩宣虽守夔,张实虽守渝,俞兴虽守汉嘉,而防遏当在上流。
又谓利、阆之间,当置一大屯,是时敌未有城利之事也。
若听臣言,稍施行其一二,虽不能大有所益,或亦可以伐其城利之谋。
今城已就矣,险已尽矣,事已无可言矣,而臣忧国,不能自已,犹欲于举枰未定之时,进此急著,以活曩误。
若犹以臣言为迂远,而欲专倚仗于夔门一城,以为保护吴楚在于是,此子囊城计也,臣见唇亡齿亦寒矣。
况夔之上流,褰裳可涉之处不一而足。
万有一踏浅渡江,转战而南,则由施、黔而趋鼎、澧,由鼎、澧而趋江南,置夔于不顾之地,则蜀非吾有矣。
臣去蜀十又七年,日夜忧愤,虽力弱才腐,不能备戎行、致死命,以报国家,犹幸日觐清光,可以吐露胸臆。
比因进讲从容,伏蒙陛下忧轸蜀边,赐以清问,至于再三。
臣虽随问随荅,言其大概,然积蕴未尽。
谨效鲁女之悲,遍采蜀人之论,条为六策,以复清问。
陛下鉴其愚忠而赐之施行,不特臣之私幸,将西土之幸。
不特西土之幸,将东吴之大幸。
若夫轻触天威,罪当万坐,惟陛下赦之。
保阳行馆甲辰 清 · 何绍基
 押有韵 出处:东洲草堂诗钞卷九
平生懒慢性,巾履纷颓垢。
但有四尺床,由我屈伸肘。
行行至清苑,剧要邑称首。
主人日不遑,仆子意多苟。
破店为供张,入门室如斗。
积尘堆土床,日气蒸荒牖。
炎热不可逭,闭置车中妇。
盘餐尤草草,一箸难入口。
惭愧对故人,聊与倾苦酒(时衍东之蔡凝堂在座。)
回思计偕日,落日挂高柳。
茆店择所适,村坞任閒走。
乘传今则荣,苦乐由人手。
踞转且安眠,似此盖亦偶。
弹压宜山等县蛮徭碑记 宋 · 沙世坚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○一、《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石刻碑文集》第一六一页
绍熙改元岁次辛亥难莫文察围打普义寨,安化令堂围打镇宁寨,为边扰。
三司剡奏,朝廷复命世坚以广西路副总管自兼守尉平改宜阳郡与徐捔。
时绍熙三年壬子岁七月三日到任,力图抚恤,边扰旋宁。
七月末旬,安化蒙光大、光懈首先举旗出参,犒劳戒谕,就遣还峒。
逮十月,州西思恩河池两界徭酋蒙峒截劫官盐税印,即日调兵讨捕,七路会合,破二十一峒,获俘斩级,巢穴悉平。
州北徭酋袁康、蓝追循旧劫虏天河宜山两界居民;
复分兵丁出奇,五路直捣其穴,徭酋股栗,争纳刀弩乞命。
乃筑受降台于黄茅岭屯军之所,袁康等一十四峒首领各牵羊肩酒罗拜台下,刻铁饮血,呼天为誓,愿求忠孝。
斫山刊木,尽通故道(缺字)
至合凤地等七州,及古参、古典、落遏、思阳、古寻、上易、上中下三旺、上中下安州,各接踵投纳刀弩,酋长尽赴州公参。
戒谕各守疆畎,抚犒回穴,边民悉获安业
先是,到官之初,城壁官府倾塌,纲纪废弛,亟请于朝,准圣旨,给赐僧牒,付世坚发卖,激犒等用。
首先修筑城壁边备,遂自西城蛮来之路,一以受敌城样,改造谯楼马面,而各增益广(缺字),以至添修两狱、学舍、寺观、庙宇,决水入城,凿池收贮,创造军器,换给蛮徭钱盐新券,刊勒所请斤重姓名,大书刻石,共一十八碑,传示久远。
各于逐处地方建忠武侯,以固其敬服之心;
立博易场,以革其窥伺之渐;
创建鼓楼、民社,鳞次排款,以戒不虞。
申请朝廷就徙寨堡于险要襟喉之地,以备控扼,即黄茅岭叠巨石,创筑城寨,名以富禄,易兵丁戍守,弹压宜山、天河两县界长山、密峒等一带蛮徭。
杨汝士玉蕊 宋 · 傅子容
七言绝句 押麻韵
比玚更矾总未佳,要须博物似张华
因观异代前贤帖,知是唐昌玉蕊花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》前集卷四七引《高斋诗话》 《苕溪渔隐丛话》:玚花即玉蕊花王介甫以之比玚,谓当用此玚字。盖玚,玉名,取其白耳。鲁直又更其名为山矾,谓可以染也。庐陵段谦叔,多闻士也,家藏异书古刻至多,有杨汝士白二十二帖云:“唐昌玉蕊,以少故见贵耳。自来江南山山有之,土人取以供染事,不甚惜也。”则知玚花之为玉蕊,断无疑矣。傅子容见此帖,乃作绝句云云。)
酴醾 宋 · 王庭圭
七言律诗 押灰韵
百花狼藉点青苔,始见酴醾烂漫开。
虢国朝天嫌粉污,唐昌夜月恐仙来。
寒梅胜韵聊堪友,秾李凡姿讵敢陪。
便欲乘风凌倒影,醉寻香径上瑶台。
奉使契丹回上殿劄子 北宋 · 吕陶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九五、《净德集》卷五
臣窃见河朔州郡密接北疆,过雄州三十里便为境外,然地势平坦,绝无险阻控扼去处。
虽州郡修完城垒,训练兵屯,以备缓急,然万一有烽燧之警,终是易为卫把。
惟塘水一事,极可禦寇。
盖自淳化中雄州何承矩相度地形,众流所会,开为塘泊,上自顺安军雄州莫州霸州、保定信安、乾安军及沧州,凡八州军地分,东西长六百馀里、南北阔至二十馀里,狭亦七八里,周回二千馀里,深亦有数丈处,沿堤各置寨铺守把。
比之据高设险,则用力最省,为备最大,谓宜常切开广爱护,勿令小有侵损壅塞,乃边防之要务也。
自近年以来,许人于高仰水不到处种莳,渐次冒佃,官中因而打量界至,立定租课。
其逐处所取,已及四五十馀顷,每岁所入,止有三千四百五十馀石。
寝虑岁月浸久,侵佃渐多,于边防之计,颇为阙失。
虽北人通好多年,务守旧约,百事恭顺,然敌情难测,不可一日不讲其备。
伏望圣明特降睿旨,下河北安抚转运屯田司,密切指挥应系塘泊,今后不得更令人户以高仰为名,妄有指射侵占。
如所出租课稍重,许令退佃,以广塘水之利,庶几边防不致误阙。
次题(李本作韵)周公赵逢源过瑶林洞中探酴醾 宋 · 王庭圭
 押先韵
桃花落尽春风颠,两翁并辔来翩然。
入门下马看花发,仰攀绿叶窥青天。
倚槛讴吟发清唱,终夕拥鼻鸣寒蝉。
唐昌仙人识玉蕊,借月下看乘飞烟。
明朝地上拾落粉,草间点缀如遗妍(原作年,据四库本改)
狂思玉爪搔背痒,不可妄得麻姑鞭。
归来欢欣(二字原缺,据李本、傅校补)应拍手,笑君骑马似乘船。
醉后犹能作长句,半夜打门惊我眠。
中大夫致仕石公墓志铭元祐八年十月 北宋 · 吕陶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一二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有宋名卿,蜀之纯德君子,中大夫致仕石公,享年九十有三,以元祐六年十月某日终于眉州私第之正寝。
八年十月某日,葬于眉山县怀德乡先茔之次,礼也。
维石氏出万石君之后,唐有仲览者,仕至兵部郎。
又六世,曰藏用大历中羽林大将军,善星纬之学,当朱泚未乱时,已告老,尝谓家人曰:「天下将有变,惟蜀稍安」。
乃携孥而西,依其亲眉州刺史李滈,遂家焉,至公七世矣。
曾祖瑭,隐居守道,爵禄不及。
昌龄,累赠屯田员外郎
待举,赠至开府仪同三司
公讳洵直,字居正
幼有志操,彊学力文,为辞章清赡尚理。
进士,声称翕然。
景祐元年甲科,释褐知泾州保定县
又知并之祁县通判遂、并二州,守凤、归、成、陵、彭五郡,分司南京,遂谢事。
秘书省校书郎五转至太常博士,又八迁为光禄卿
官制行,易中大夫
封开国侯,积勋上柱国,以三品服终。
此出处之大概也。
始,人去五代乱,俗未向儒,屯田君即其居构层台以储书,以经术教子弟,里人化之,弦诵日闻,号「书台石家」。
有子待闻,卒其业,咸平中进士第,又登贤良方正科。
志大言高,与世多忤,仕竟不显,终检校水部员外郎,乃公之季父也。
公以性质之美,家法之良,深滀厚养,完就德器。
刚不暴于容貌,柔不混于履趣,平居恂恂然,即之甚温,及其遇事决可否,则贲育莫亢其勇。
成州时,宽恤民力之诏下,部使遣官行郡,有杨士元者,持檄而至,作气势,事求索,重为民病。
公以状白转运使,即召之还。
李元瑜者,天资憸刻人也,知彭州永昌县,为公属吏,忽就领常平事,辄依法逞其私,傲上凌下,无愧耻,锐意戕剥。
公以理解譬,使之驯伏,卒无所施,一郡不被其毒。
陵之医挟其技,犯分抵禁,诈为疾,幸恩霈以免,公一日引而榜之。
彭之巫诉于郡僚,构淫祠,诓俗以祸福,公收而置之法。
其敏决举类此,识者畏其勇力。
其少时能安贫重义,不求茍得,既贵,益坚如初。
在我者约,故于物不扰。
秭归漆林之饶,官吏多为髹器,以广资用,耗地产,夺民利,上下习以成俗。
公一切罢去,邦人蒙其惠,殿中御史张唐英因撰漆民语,刻石纪之。
陵阳圭田之入,素号优腆,不问岁美恶,倚办较吏,务登其赢,公尽革之,后人遵以为常,君子服其廉。
夫勇则识者畏,廉则君子服,然皆公之小者、近者,其大且远者,盖未尝发也。
窃尝论之,公少而博学,举进士,为天下第六,风度清懿,从政知治体,茍少露馀蕴以示众,或有资地可凭藉,则推志及物,利泽滋广,功名将赫然,岂特数郡而已!
惟其信道甚笃,处己甚重,待外物甚轻,安晦静默,宝其所有以为高,世所谓进取荣利者,未尝萌于心,出于口,是故人无知者,卒不巨用,亦未尝有毫发不满之意。
其高标令节,足以立懦夫,敦薄俗,乡党赖以主风教,多士仰以为师式,其顾视悖义丧耻,以侥倖锱铢之进者,如粪土也。
公既退休,终日闭门,泊然无所营,不与俗子交。
即城南旧圃为亭沼,植名花异卉,每乘舆往游其间,以诗酒为娱。
其诗尤平畅閒澹,无一语及荣辱。
大中大夫程公浚、史公瑜亦已引年,庞眉鹤发,安车相还往,燕喜赓唱,里人敬之,号「三卿」。
凡如此者二十年,此又非世俗之所能享也。
与夫驰骋于名利之场,一絓世网,终身不复出,回首故乡如逆旅,心欲奋飞而迹不能者,楚乐盖异矣,所得孰为轻重哉!
进退岂不裕哉!
公娶苏氏,累封仁寿郡君,先卒几年。
子二人:长景修宣义郎、知嘉州洪雅县;
次咏,嘉州军事推官、监蜀州陶坝镇,皆亡。
女一人,适朝奉郎郭子皋
孙三人:顺之,承务郎
延之,太庙斋郎
元之,尚幼。
孙女六人:长适进士程舆,次适蜀州永康县苏某,馀未字。
水部有三子,伯与季皆早世,公既贵,各官其一子,田畴室庐均而畀之,尤见其雍睦也。
元祐初,陶为谏官,议事及权贵,得请补外,公之从孙朝奉君嗣庆具以本末告公,公曰:「士之所养有素,动而得一善足矣,安俟其馀」?
斯言其知我哉!
及公将葬,朝奉君状公平生行业,求志其墓,其敢辞乎?
铭曰:
十寻之木,或植于荒,所立不高,视以为常。
我固不竞,谁其度量。
不剖而尊彝,不削而栋梁,不弊于刻剜,不罹于斧斨。
根坚干老,惟日之长。
彼自曰胜,此庸何伤。
所贵在德,久而不忘(《净德集》卷二二。)
永昌:疑为「唐昌」之误,彭州唐昌县而无永昌县
清苑郎山有怀朱克斋(时知卫辉府 清 · 姚鼐
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:惜抱轩诗集七
男儿三十分,多少功名到白头。
紫陌莺花故人牍,黄河风雨郡城楼。
欲将北海同樽酒,绕尽西山卫州
回首数峰苍翠在,几人能不忆林邱。
陈增荣总兵去思图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 押有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
易州泰宁镇,辖易州蔚州涞水涞源四邑,清室西陵所在,紫荆飞狐诸隘属焉,为用兵必争之地。于是辛亥丁卯,大兵压境者四十七次,其民畏兵若蛇蝎,闻之则唾而走。陈君来镇兹土,军民相安,保护陵木,缉复祭晶,捕盗,捍水患,三月而去官。其民惜之,为筑台于福山,以纪去思。郑太夷纪其事于斯图,而嘱题咏者一年矣。夫陈君居官非久,乃能致此,于以知乱离之世,民心易得,而好官易为。伤哉我民也,愿天下临民者共见共闻之。
辛亥皇纲解其纽,无义之战得未有。
泰宁雄镇翊神京,紫荆飞狐扼左右。
偏师独当四战地,其何以战难乎守。
大战小战四十七,十馀年来穷鸡狗。
亦如山洪汇其潴,沟浍皆盈溢亦受。
至今谈者皆色变,父老蹙额儿童走。
陈侯儒将莅兹邑,绥辑部曲安瓮牖。
农夫观兵耒立,妇孺相呼携其肘。
今世何人知好名,复以馀閒耽诗酒。
惜哉百日去其位,叹息相告辍耕耦。
福山高台矗云表,民不能忘君不朽。
李广刁斗久不闻,岂有不识继其后。
呜呼,乱世人心最易得,河北良民况敦厚。
将军三月留去思,况使沦肌日月久。
愿乞一郡为好官,往解倒悬援以手。
愿为一言请民命,民为我儿我民母。
更叩苍天哀苍生,早生圣人九顿首。
苦兵何独一易州,举一易州以例九。
哀溥尚书良父子殉节事(节张鸿撰记。)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一
辛酉春正月朔,清礼部尚书爱新觉罗公溥良自杀于北京,其子毓盛殉之。先是,辛亥冬,清社既屋,公于壬子元旦,正衣冠,北向拜,操利锥自剚其腹,洞中血殷袍裤,昏绝仆地,家人救之,适刺偏左,得药而苏。乃强公迁易州,傍文宗之陵以居。居数年,日痛饮,与人谈不及世事,偶触则泪涔涔下,曰:「我惟缺一死耳。」庚申冬月,公忽命回北京,适岁尽,于除夕祭先人。礼毕,合家聚饮,公忽出酒,遍釂之,先慷慨引数巨觥,次子毓盛继之,家中人饮泣不忍视,盖已知其为鸩酒也。次日元旦辰,毒发,公与毓盛皆暴卒。
壬子元旦门不开,洞腹不殊闻者哀。
辛酉元旦门如市,父子从容相抱死。
父忠臣,子孝子。
东晋惟闻嵇侍中南朝但有李若水
忆昔亲贵据朝堂炙手可热势莫当。
坐引豺狼揖盗贼,囊珠抱玉乃走藏。
但留六尺守祭器,哭庙何人北地王
臣死何补死奈何,美人如花黄金多。
高台未倾爱妾在,别有人间安乐窝
京阙烟花宫殿闭,海山楼阁笙歌细。
莫向江头哀王孙,侯门如海桃源里。
庚申除夕乌夜呼,公拜家庙而后酺。
画鸩自引满三爵,笑起遍斟妻与孥。
公子受爵跪曰诺,爷死儿敢怜发肤。
家人绕哭父子笑,高帝子孙常人殊。
东方既白日不出,朝衣朝冠血模糊。
呜呼,党家金帐羊羔酒,彼何其智公何愚。
唐昌地理王生求诗 南宋 · 何梦桂
七言律诗 押青韵
千古青囊破六丁,太原衣钵在心经。
天教文字留心印,世有儿孙振说铃。
跨断九龙行地脉,踏翻八卦撼天星
灵犀一点无传诀,莫向山头泥鬼灵。
明堂 其三 十二时 宋 · 无名氏
 押词韵第三部
恢皇统,宵旰勤考,正朔亶同规。
谈经幄,来谏书帷。
稽古极文思。
尊耀魄、宝秩神祗。
礼从宜。
显相协钦祗。
颢气结华滋。
西成献瑞,百谷满京坻。
化无为。
斯万卜年期。

隆昌运,大报同姬成,文武绍重熙。
历朝缺典,自我亲祠,容采炳葳蕤。
嘉能事、秀错多仪。
太平时。
清风涵溥惠,浩露浃深慈。
群方昭泰,保定宅华夷。
拥灵禧。
万叶累鸿基。
郊祀赋 其一 汉 · 邓耽
 出处:全后汉文 卷四十九
咨改元正,诞章厥新。
丰恩羡溢,含唐孕殷。
承皇极,稽天文。
舒优游,展弘正。
扬明光,宥罪人。
群公卿尹,侯武臣,文林华省,奉贽厥珍。
夷髦卢巴,来贡来宾。
玉璧既卒,于斯万年。
穆穆皇王,克明厥德。
应符蹈运,旅章厥福。
昭假烈祖,以孝以仁。
自天降康,保定我民(《初学记》十三)
次韵张季长红梅七言三首 其三 南宋 · 李壁
七言律诗 押庚韵
雪里横枝冻不禁,故将浓丽变轻盈。
色分鹤顶真如醉,影借蟾辉也自清。
晚觉郑公殊妩媚,生憎夷甫太鲜明。
上林依旧群芳首,翻笑唐昌浪得声(同上书卷二八○九引《雁湖集》)
放生池德生堂记庆元五年 宋 · 高文虎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一一、《咸淳临安志》卷三三、《四朝闻见录》卷五、《六艺之一录》卷九四
皇帝践阼之五年,乾坤清夷,瀛宇宁谧,施仁霈泽,损赋薄刑,所以养民本、迓天休,德至渥也。
而又厉精图政,综贤经能,功亮绩熙,小大咸举。
乃眷驻跸,实维钱塘,命尹神皋,聿严厥选。
权尚书工部侍郎臣师𢍰以材学猷力,宣声一时。
昨拜大农,兼治天府,凡厥董寮劭农,振兵束吏,至于簿书期会,金谷缿筒,以及郊丘之共、宫庭之奉、百司庶府之须,纪纲规目,肃肃具叙。
兹表治行,擢登从班。
其在四年十月七日,师𢍰尝奏曰:「臣仰稽圣代袭唐旧,因即杭西湖放生池者,天禧中太子太保、判杭州王钦若之所请也。
西湖利害难弛者五,放生之旧盖居其一者,元祐中龙图阁学士,知杭州苏轼之议也。
绍兴明诏,遹广至恩,化育所覃,罟弋有禁。
淳熙庆寿,申饬渊谟,蕃殖既昌,福应攸侈。
方当奉三宫之康福,绵万世之本支,所宜日长月滋,益介多祉。
顾今穹碑混于草莽,条禁隳于奸豪,甚非奉宽大、勤首善也。
谋以诞圣之期,同致华封之祝,在严戒令,谨堤防,籞囿宫林,禁当并饬,富强挟贵,法所必行。
庶迪帝心,用蕃国本」。
制曰可。
于是相攸度阯,近接城闉,左介石函,右通涵碧,作亭五楹。
前有轩榭,揭名「德生」,以侈上赐,又作亭三楹,俯纳湖浸,祝网纵鳞所临也。
又作亭三楹,内俪山址,旧刻新铭所峙也。
植以华表,垂之嘉名。
奉询画者,钱唐扈武也。
亭成之日,都人聚观,和气欢声,盘薄无际,祝皇之寿,与天并崇,祝皇之基,与地同久。
推而达之天下,盖自兹始。
猗欤盛哉!
臣窃惟宋受天命,列圣重光,一以宽仁,守为家法,兵不轻用,刑不妄施。
雨露所涵,舟车所至,渗漉亭育,润泽丰美,况于万物乎?
然鸟兽鱼鳖咸若,夏历以兴;
泽及鸟兽昆虫,周家以盛。
有天下者,发政施仁,未有不本诸此。
师𢍰诚能推广旨意,形于告猷,迄俾恩流,与无极
《诗》云:「天保定尔,以莫不兴。
如山如阜,如冈如陵。
如川之方至,以莫不增,维时有之臣」。
既书其事,复系以铭曰:天赐宋命,世世以仁。
宋媚于天,武文圣神。
维天曰生,皇矣旻旻。
我其受之,代天牧人。
刑不滥施,兵不妄陈。
孰尸天府,永保乂民。
皇帝明圣,膺图阐珍。
曰宋家法,仁厚如
惟曰图回,是宪是遵。
慈薰惠洽,广莫奫沦。
孰尸天府,告猷有臣。
谓昔有池,西湖之津。
罗罭所窥,防禁弗申。
广上之德,封奏谆谆。
皇帝曰嘻,汝其作新。
用侈福泽,寿予君亲。
师𢍰稽首,惟恭惟寅。
石湖阯,作亭湖滨。
露囊金监,率时缙绅。
与厥耆老,戾止辚辚。
鸢飞鱼跃,整翰膏鳞。
天育海涵,赘取蕃轃。
凡百都人,揉奸化醇。
钦上之惠,捐罟弃缗。
仁民之心,爱物是均。
民物一致,天人之因。
人颂皇帝,德冠群伦。
奉承三宫,八千岁椿
子孙绳绳,子孙振振。
新修普净下院记嘉祐四年四月 北宋 · 郝矩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四二四
夫民,冥也,生而无知,必有厥尸。
尸之者,非圣人而谁欤?
何以化而成之?
必由于学。
古之设教,家有塾,党有庠,术有序,国有学,皆俾民为善也。
降及叔世,兹道浸息,伥伥而趋于他歧,甚久矣,甚久矣!
不发不俪不嗣者,历观州闾乡党之中,未尝无之。
曷化而致悉归正道,纳中人于君子之涂?
在帝天下者之所职哉!
炎宋秉箓,革五季之弊,启万世之祚。
文物彬郁,车书混同
六合晏然,洗元之事几百年。
君子在朝,贤不家食。
礼义之教,风行万里。
三辰顺度,嘉瑞辐凑。
尧舜之世,其盛止于此焉。
军城戍垒万叠,军威四炽。
边峰接祁连之山,古路指定武之郡。
田野沃壤,居人繁夥,士伍云会,郛郭翼舒,控扼要地也。
方当万里灭烽,异俗慕化,台障卧鼓,兵农息肩,含哺鼓腹乐岁熙时,无横役以殚力,无重敛以竭财,其俗往往栖心于释氏之教,依之者十有七八。
释教之起,肇自后汉明帝,夜梦金人飞行殿廷,问于朝,傅毅以佛对。
遣使天竺,得佛经、释迦像。
自后遍于中夏。
其说教大底言生生之数,皆因行业有三世,识神不灭,凡为善恶,必有报应。
渐积胜业,陶冶粗鄙,经无数行,澡练神明,乃致无生而得佛道也。
及至偕次功行,等级非一,皆缘浅以至深,藉而为著,在于积澄心清欲,习虚静而成通照也。
其始修心,则依佛、法、僧三归。
又有五戒,去杀、盗、淫、妄言、饮酒,天畀以仁义礼智信同。
噫!
兼爱之谈,夸诞之说,不足取,亦立教之一端耳。
王仲淹谓西方之教,韩退之谓害过杨、墨,诚非要道,施于中国则泥,宜乎聋俗之所忻慕也。
粤有浮图生琼能潜心于道,老于空门,因启意即寨城之东北隅卜隙地数亩,建佛堂,为普净之别舍。
乃率大姓以及其徒,为佛是听,乐然而具金数十万,遂命工饬事。
厥功告毕,曾不踰岁。
峻宇壮丽,足以防风雨,绘像丹青,足以美瞻仰,实琼能劬劳之力矣。
矩才乏中人,辞愧齑臼,既禀严旨,难于退让,直笔以书,用志岁月。
大宋嘉祐四年乙亥岁四月己丑朔,十五日己卯记。
三班奉职、监定州军城寨酒税□,左班殿直定州军城寨兵马监押李□,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御史大夫内殿承制定州军城寨主、骑尉、京兆县开国子食五百户□□。
按:光绪保定府志》卷七七,光绪刻本。又见国家图书馆拓片·各地六八八五。
次韵昌父十首 其一 南宋 · 韩淲
七言绝句 押阳韵
休论玉蕊唐昌,入眼何能易比量。
晓露未收寒露下,无风亦自有幽香。
刘伶墓 明 · 郑洛
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:古今图书集成
张华村外有荒原,吊古难招醉客魂。
肮脏昔曾传酒颂,壶觞能不用妻言。
一丘尘土随天地,千载风云任吐吞。
莫向九京怜寂寞,斜阳衰草易黄昏。
按:整理自《古今图书集成》保定府